“要是再换成来郊游的那位,我真要愁死了!”涂铭樾想必守得艰难,原本俊俏的书生硬生生变成下巴泛青,面色黝黑的‘草莽’。
赵霁毕竟有幼时的情谊在,宽慰道:“你也太实诚,守得住就守,守不住就放他们过去。”
涂铭樾咬牙指他,“赵霁,我苦力支撑是为了谁?!”
“多谢涂兄相助!”赵霁轻笑拱手。
涂铭樾摆手不理他,“你既来了,我就先去歇歇,身上都发臭了!”一转身发现宁仙儿与染翠,回头又看向赵霁,“你,也太,当我没说!”
“涂兄尽管去休整。”赵霁虽然明白他所指为何,却不解释,反而看向渐渐走近的宁仙儿,“在仙儿眼中,涂御史可是最公正无私的新科状元郎,高入云天般的人物。”
涂铭樾转身就走,惹得他得意地轻笑,回头对宁仙儿说道:“莫走远了,山坡那边时有兵匪现身。”
宁仙儿抬眼望去,葱郁的灌木有一人多高,要真藏身其间,只要行动谨慎,确实难以发现。
她不懂兵法,不知涂铭樾坚守在此有何关窍,问出了自己的疑虑,“要是有人躲在其中射箭,岂不是有些危险?”
“没想到,你竟也懂得兵法?”
宁仙儿转头,看明白他的神色,就知道他在取笑,“难道不是吗?”
“伍月,拿箭来。”
赵霁执弓朝着灌木就是一箭,箭翎破空的声音过后,最终钉在了山坡下的一棵小树上。
之后将箭递给宁仙儿,“想来四姑娘箭法在本世子之上。”
宁仙儿偏头不接,嘟起嘴满脸委屈。
赵霁轻笑,“想学吗?左右无事,我可以教你。”
宁仙儿转身就走。
却突兀地转身,问染翠,“是有人在叫我吗?”
染翠下意识看向手拿弓箭的赵霁,可惜正巧贰月来回话,他正侧耳聆听,根本没有挽留四姑娘的意思。
宁仙儿四处张望,最终眼光停留在不远处的灌木丛,难道是自己的错觉,缘于心底最深刻的思念。
赵霁回头见她望着灌木丛发呆,走过来向她解释,“涂铭樾扎营在此,一为在羽箭射程之外,二为最大限度将兵匪拦在外围。否则,身后一马平川,他手里三千余的兵力,如何拦得住?”
宁仙儿讷讷说道:“我好像听到娘唤我的声音了。”
恰好有风穿过,扫动树叶的声音,如诉如泣,赵霁心知她必然是听岔,“等营帐扎好,你沐浴过后,好好睡上一觉。”
“是我听错了吗?”宁仙儿依旧望着对面的灌木丛,可惜除了枝叶摇晃,连只鸟都未飞起。
明白这也算是她的执念,赵霁低声劝慰,“等战事停了,我陪你去二老坟前祭奠一番。”
“不用。”宁仙儿听后,只觉汗毛直竖,顷刻间牵动了她最不能提之事,转身就走。
赵霁感悟出后,静静立在原处,看她渐行渐远。
休息了一晚的涂铭樾神清气爽来找赵霁时,离营帐三丈外突然就停了脚步,示意伍月前去禀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