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鸿先去数了数钱,厚厚的一沓,捏起来,真踏实。
虽然花这钱有种做小白脸,吃软饭的嫌疑,但是哪个男人心中没有个吃软饭的梦?
更何况,是吃自己漂亮老婆的软饭,别那么见外嘛。
把钱装进钱包,陈鸿心情欢悦,像一只兔子,跳进卫生间内,雀跃着洗白白。
孟瑶的话已经很明了了,不需要琢磨,不需要多想。
当然,她穿的衣服更加明了。
就像是赵老师说的那样,这是春天到了,万物复苏,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……
洗的过程中,陈鸿有那么几瞬间是动了动脑子的,他也思索孟瑶为什么突然对自己有了态度上的巨大转变。
难道是在诊所外听见自己用刚直不阿的言辞挫伤了朱芸芸,所以让她对自己有了些许的改观?
还是说因为她看见自己露宿街头,凄惨可怜,以至于激起了她的母爱?
又或者是……
算了,管它呢,这档口了,还追究什么原因,只要是结果好就行了。
洗完澡,刷刷牙,刮干净胡子,抹一点看上去贵贵的洗面奶净净脸,看着镜子中的自己,陈鸿觉得,自己的眼睛已经越来越不像田雨了。
连鼻子也有了隐隐的变化。
甚至嘴唇的棱角,亦有改动的迹象。
果然,自己的样貌是在不断变化着的啊。
陈鸿想起来某个著名的,神秘的相术大师,来自麻衣陈家的某位高人说过,相逐心生。
人的相貌是会随着人心发生改变的。
真是如此啊。
那今晚,跟孟瑶成就好事的,就不能算是田雨了吧?
今晚,该是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!
虽然不厚道,但谁又在乎呢?
陈鸿出来卫生间,兴冲冲的准备上楼而去,但他忽然站住了,愣住了,他心中的喜悦消失了,脸上的笑容凝固了。
因为陈鸿看见,楼梯上坐着一个人。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已经开始坐在那里的一个人。
一个男人。
那是个身穿黑色短衣、披散着黑色短发的男人。
那衣服的制式像是衬衣,却又比衬衣宽松,说是袍子,可又不长,像是丝麻的质地,漆黑发亮的、圆圆的、鼓鼓的纽扣一粒一粒像是眼珠子一样镶嵌在他的身上,散发着哑哑的,刺眼的,如同蚂蚁一样的光芒。
裤子像是哈伦裤,但比哈伦裤要长很多,也是黑色的,宽松的,丝麻的。
腰间鼓鼓囊囊的,不知道的塞着什么东西。
他左边的裤腿上绣着一个图案,是只鸟,像是乌鸦,可周身又有璀璨光芒的线条。
他的模样很阴沉,眼睛细的像是一条缝隙,如果不是缝隙之中不时有冷光迸射出来,你绝不会发现他是睁着眼睛的。
他的双眉间距非常宽大,眉毛又稀松,中间还有几根是连在一起的,这是传说中的倒霉模样。
偏偏那倒霉模样上,还有一道长长的,斜斜的,扭曲的,发着岔的疤痕,就像是一条蜈蚣爬上了他那张难看而阴郁的脸。
他的上嘴唇很薄,薄的只剩下一条鲜艳的红线,像是没有,下嘴唇很厚,很润,像是刚吃过香肠,还没有来得及擦嘴,有一种说不出油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