况钟到了应天府衙,将此事说与向珤听。
向珤微微沉吟:“话虽如此,但冯赐离开孙家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,这与孙小姐失踪又有何关联呢?即便冯赐存心报复,也没必要等两年时间之久。况大人你看……”
向珤觉得这两者未必有什么联系,他第一次觉得况钟的判断出现了差错。
况钟却说道:“向大人,冯赐出走孙家,原因未必如孙琦所说。”接着,他便将疑点一一列了出来。
向珤听完后,大为认同:“如此看来,的确另有玄机。来人呀,命人查找冯赐下落,另外张贴告示,全程搜寻孙玉珠与冯赐踪迹。”
孙玉珠尚且没有着落,如今又多出来了一个冯赐。
应天府衙的一干衙役苦不堪言,领班的衙役名叫宋学,转眼已经询问了大半天。走得着实累了,嘴里也口干舌燥,他转身就去了路边的一个小茶摊,摘了帽子放在桌上,捶着自己的腿。
“差爷,您来啦?”摊主面色和善走了过来,擦了擦桌面,甚是殷勤。
“先来一壶茶,有什么吃食呀?”
“咱们这儿的桂花糕不错,正好用来下茶。”
“先来一碟。”
“好嘞,您稍后。”
摊主转身去准备,这些东西还没有端上来,却见又有一人走了过来:“宋大哥,您在这儿歇着呢。”
宋学一扭头,原来是自己的同僚,同为应天府衙的衙役,此人名叫柯孝,年方十七,甚是机灵。
宋学瞥了一眼:“查得怎么样?”
柯孝也不客气,坐在了他身边:“您可别提了,这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了,我这腿都走细了。听说这冯赐离开孙家都是两年前的事了,咱们大人怎么想起这时候查来了?”
宋学道:“唉,你不知道,这不是向大人的主意,是况钟让查的。”
“啊?虽说这况钟屡破奇案,小弟也久闻其名,但是突然查起一个两年前的人,真让人摸不着头脑。”
摊主将茶水连带吃食一并端了上来。
柯孝连忙起身,先帮宋学倒了一杯茶,然后又将桂花糕递给了他一块。
宋学手里拿着桂花糕,并没有急着往嘴里送,先说道:“你还年轻,只是第一次见到况钟。此人头脑缜密,做事常常出人意表。你想啊,若是他像你我一样是个普通人,那又凭什么屡破奇案呢?”
柯孝深以为然,重重点头:“嗯,宋大哥所言极是。”
“这件案子,别看只是民间的案子,牵扯到的人物可着实不少。”宋学谨慎地看了看四周,压低了声音说道,“听说孙琦为人极为精明,每年都要给朝中大官送去重礼,就连汉王面前,他都能说得上话。”
柯孝听得直咋舌:“乖乖,似此若是我等能破了这件大案,以后是不是扶摇直上了?”
“哪有那么容易?”宋学苦笑,但他很快话锋一转,“不过,我们跟定了这位况大人,破案想必也就不远了。”
柯孝听罢,匆匆饮了一杯茶,他抬眼望前面望去,忽然说道:“宋大哥,你说这冯赐号称横推江南三省,他可真有那么厉害吗?”
宋学道:“我久居应天,已经二十多年了,要说冯赐,其人年纪不大,却有一身横练功夫。当年的名号确实响亮。远的不说,当初应天城有多少大镖局,想要请他去做总镖头。但到最后,孙琦出的银子最多,他便去了孙家做了个总教头。”
“哦——原来如此。”
“可是那孙家是什么人物?你也知道,京城中的达官显贵,不知道有多少人与孙琦交好。一般蟊贼哪里敢打他的主意?所以冯赐当这个教头,反而轻松得很呀。”
“二位辛苦了。”宋学话音刚落,便听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。
他回头望去,见况钟怔面带微笑,冲着他轻轻拱手。身后站着那位倾国倾城之姿的顾小姐。
宋柯二人连忙站起身来:“见过况大人。”当即下拜。
况钟扶住二人:“两位,这里并非公堂,这些俗礼就免了吧。”